我归来时,城若阻我,我便屠了这城,官若阻我,我便杀了那人。
一袭狐裘,半杯黄土,十年大梦,终是散于漫天大雪之中,逝于一纸书信。
仇恨,不甘,连着心底几缕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爱意,伴随甄平传来的消息散的干干净净。眉眼似花,温润如玉,梅长苏心里明了,他的谢玉是再也回不来了,是啊,他的谢玉。
在梅长苏还是林殊之时,平日爱干的事情,除了和挚友一起玩闹闯闯祸打打架,便是偷偷翻墙遛进谢玉府邸,隔着满园梅花,呆呆的望向那人身影。
那时林殊年少,身边人偏偏总是让自己唤谢玉为谢伯伯,林殊看着那人清朗面容,眼角半抹桃红艳色,反复张口称呼像是梗在喉咙中,怎么都喊不出口,涨红着脸还得靠谢玉解救。
谢玉倒是不在乎什么称呼,摆摆手随了林殊随意称呼,毕竟是个孩子,哪怕顽劣,谢玉觉着礼数林殊还是有的,那又何必计较这些。
林殊这下乐得,从萧景琰那坑了些许宝物,又觉得金银珠宝太过俗气,配不得那人,自个跑去远山猎得只雪狐,做了一身裘衣给人送了去,还以赔礼道歉为由头,引的谢玉无奈摇头,眼底染上笑意。
谢玉知晓林殊这孩子喜欢往自己的府邸跑,虽然自己和他爹不对付,但也能感知真心,便让府中暗卫见到林殊就当没见到,反正自己也觉着林殊这孩子讨喜,见着不生厌。
“谢伯伯,我见你那日把玩的精铁匕首好生精巧!侄儿我..”
林殊这话还未完,就见谢玉将匕首递给他。
“拿着吧,林殊侄儿。”
语气带着三分调笑,谢玉心里明朗,林殊只在和自己单独相处想找他求些什么身边玩意,才会腆着脸转着圆圆眼珠一副狗崽儿的模样,唤声谢伯伯。撒娇逗乐。这两年林殊往自己身边送的东西,哪是找自己求的那些玩意能比的上。
起初谢玉也不想收,谁知林殊冒着大雪站在书房门前待了一夜,冻的嘴唇发紫,得,不收礼还赔的自己照顾了这撒泼侄儿一夜。
有一就有二,林殊像是拿捏了谢玉的软肋,这礼是越收越多,情意在不经意间愈发深重。
曾伴月品酒,听着面前少年眉飞色舞挑着街巷趣事说予自己。
曾围炉下棋,不出片刻杀的少年一脸沮丧喊着自己欺负他棋艺不精。
曾观雪赏梅,见得他将自己的梅园闹的一片混乱。
谢玉由着他,宠着他。
那时的谢玉,心还没有那么狠,在这波云诡谲的朝堂江湖之中有一人对自己真心相待,难不成自己还已刀剑相向,况且,还是温暖的少年。
后来梅岭出征,梅长苏像是记得,又像是忘记,当年谢玉有没有拦过自己,梅长苏宁愿相信谢玉从未阻拦。
身负赤焰军血海深仇的自己,削骨磨皮,早不是那个林殊,那个满心装着谢玉的林殊。
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木牌轻烧,朝堂在自己手中波澜肆意,梅长苏亲手把谢玉送上死路。
一句谢伯伯,不似当年。
他恨,难得的怒气,难得的表露出仅剩的几分林殊性情,终是显露在谢玉面前,淋漓尽致,一分不少,怒火,爱恨。
谢玉倒是平静了许多,在一旁只是看着梅长苏,那双十几年未变的艳色,刺痛两人。
你不再像我记忆中的少年,我还是想将你的模样刻画在脑海,这些年自己唯一真心相待过的人。
你还活着,我没有害死你,真好。
谢玉一身不吭,身着囚服,沉默跪坐着朝梅长苏拜了一礼。
宛若初识,宛若不识。
我曾想过救你,那年大雪,我问你愿不愿和我一起去西山赏雪。
我连问三次,你却只顾和我因莅阳之事置气,拂袖而去。
出发前夜,又差遣了心腹小斯,去寻你。
只得一句你祝我于莅阳百年好合。
大概,这就是命。
“宗主,该吃药了。”
片刻惊醒,手心冰冷一片,药汤苦涩。
手帕染血。
谢玉,你走慢一点,再等等我,一切结束之后,我便去寻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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